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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 糖爹關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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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 糖爹關系

是誰啊?姚冬瞇著眼睛往外看看, 然而已經找不到人影了。剛才都來了誰?他試圖回憶起來,但只能記起那些聲音都很熟悉,一一分辨是不可能了。大概他全隊的哥哥剛剛都在宿舍裏聊天。

那麽, 剛才是誰掀開了大蕭的床簾?

姚冬想睜大眼睛看看清楚, 也想動動手腕, 去摸一下枕頭下面到底被塞了什麽東西。會不會是情書啊?

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,因為在自己和大蕭曾經的視頻過程裏就有人給大蕭塞過情書。姚冬必須得承認, 蕭行是很招人的那類,他從來不掩飾自己的家庭條件,上高中時也抽空去打工, 甚至就在學校門口的臺球廳幫人看店。但是奇怪的是, 沒有人看不起他。

外加他那個身高體格, 更沒有人敢欺負他。

結果幾年下來, “勤儉節約打工人”的標簽反而給他增加了不少關註度,就連姚冬都覺著他讓人很想去靠近,去了解。而給他塞情書的可不止只有女孩子, 那時候葛嘉木還在充當偶爾說話的背景板就透露過幾回,男生遞也不少。

所以這回又是情書吧?姚冬迷迷糊糊地思考著,怎麽自己還沒走完追夫火葬場的全程就真有情敵了呢?要不要一上來就搞雄競?

看來自己以後也要像昌哥學習, 不管什麽時候都要服美役,愛漂亮的男孩子才會有愛情。

困意越來越沈, 姚冬根本沒法控制身體,只能追隨困意一頭紮進夢鄉當中。在夢裏他見到了許許多多的面孔, 有最愛的家人也有最怕的壞人, 隨後便是隊員們的面孔, 一張張, 一個個, 從自己眼前依次過去,好不熱鬧。

身體時輕時重,他又一次回到了摯愛的游泳池裏,眼前就是一條筆直的泳道,也是令他上癮的修羅場。他的一切奮鬥都會在這條筆直的透明賽道裏得到一個答案,短短的50米就能決定一個運動員的價值。

兩個來回就是另外一個項目,他在泳池裏漫無目的地游著,游過了身邊的人,游向他根本不知道在哪裏的終點。直到他忽然看到了前方的背影……

是誰?姚冬加快手臂的滑動,手臂入水打腿,手臂推水打腿,一次一次地配合著,直到追上了那個背影,看清了那人的臉。

“談年!”姚冬想要叫住他,卻不想一蹬腿,直接從夢中醒了過來。

周圍昏暗異常,也安靜異常,他像是躲在一處山洞裏,抓住賴以生存的小毛毯。純羊毛編織的毛毯裹住了他的脖子,不知不覺就出了許多汗水,姚冬眨眨眼睛,張開嘴大口喘氣,游泳池和談年都消失了,眼前只有床簾。

他還在宿舍裏,而且這個時間應該不早了。

幾點了?姚冬趕緊拿起手機看,居然一覺睡到了下午6點,怪不得天都黑了。班群裏一直有人在找他,但最後大家推測自己一定回宿舍睡覺了。

看來同學們很了解自己嘛,姚冬強忍困意坐了起來,其實還想直接再續一覺,睡到明天早上。只不過他得趕緊歸隊打報告,不能讓大家著急。於是他先在群裏說了一下自己的狀況,剛準備下床時忽然聽到了腳步聲。

那聲音直接從門外跨進屋裏,顯然就是回宿舍的室友。這回又是誰?不會又是來塞情書的吧?

不行,自己得想個辦法,不能讓人搶了自己的柰子……不是,擁有大胸肌的壯壯男人。姚冬立馬坐了起來,刷一下脫掉T恤,營造出一種剛在大蕭床上肆意翻滾後的旖旎風光,嘿,高山的孩子玩得野,今天我就是大蕭破屋藏嬌的那個嬌。

雖然自己的身高和體格……和嬌嬌兩個字完全不沾邊。

姚冬直接趴在了枕頭上,露出大面積的背肌和腰肌,再把短褲的邊邊往下扯了扯,若隱若現的溝子也得來一點兒。等等,好像還缺了點兒什麽……姚冬往下看了看。

糟了,沒穿白襪。

這麽重要的因素,自己居然給落下了,真不專業。

但眼下已經沒有時間讓他去扮演白襪體育生了,眼前的床簾開始拉動,嘩啦一聲被人徹底拉開,緊接著蕭行就看到了一個在自己床上搔首弄姿的姚冬,要不是自己知道這是回了宿舍,還以為誤入了什麽高消費娛樂場所。

“你幹嘛呢?”蕭行把運動包往桌子上一扔。

姚冬沒想到這回不是情敵,而是情敵本情,於是趕緊坐直了,先把T恤往身上套。“我,睡覺。”

“你自己沒床麽?”蕭行現在已經皮實很多,狗子靜悄悄,肯定在作妖,這句話放在姚冬身上同理,消停幾天之後肯定給自己作個大的。

“我有。”姚冬又提了提短褲,兩只手在大蕭的枕頭上亂揉。

“那你為什麽在我床上睡?”蕭行說,從前他是自己白月光,現在成黃月光了,黃得澄亮澄亮。

“因為,這裏是我,舒適區。”姚冬回答得還挺理所當然,“你,吃飯了嗎?我請你。”

“你先下來。”蕭行往下指指,這時候天色更暗了,他轉身去開宿舍燈,“以後不許到我床上睡,你跑我舒適區裏,我就不舒適了。”

“我……”姚冬動動嘴唇,心裏有好多的話想要說,但一時之間又提煉不出關鍵詞,“等等!我有事!”

蕭行剛準備出去,但是又回了頭:“姚冬,你能不能別再……”

“真有事。”姚冬雖然心裏不情願,但該面對的事情還是要面對,“有人,給你枕頭,下面,放情書。你不要,的話,我就把它,啃了。”

“情書?”蕭行一臉匪夷所思,都多大了,誰還玩兒這套?他走到床邊,姚冬剛好也掀起了枕頭,然而想象中的白色信封、粉色桃心、漂亮信紙並沒有出現,枕頭下面藏著的分明就是一塊手表。

蕭行給這牌子站過臺子,姚冬則是擁有這牌子的表,兩人同時楞了楞。

“怎麽會是,這個?”姚冬的瞳孔在燈光明暗改變中變大又變小,仿佛是正在縮圈的鏡頭一下對準了表盤,“不是,情書嗎?”

他剛要伸手去抓,難道現在都不流行寫信,直接給定情信物?但還沒碰到表帶他就停了下來,震驚地看向了蕭行。

“別動它。”蕭行也同時看向了他,兩個人反應速度都很快,一下猜到了一起去。一塊價格超過10萬的貴重物品出現在這裏,這可不是什麽好事!

下一秒,兩個人的手機同時震動起來,仿佛有什麽事情發生。窗外烏雲低垂,明明是金秋十月佳節卻刮起雨前風,顯然是風雨欲來。

陳瀚的手表丟了,這就是群裏炸鍋的大事。

陳瀚:[我真的沒找到,我發誓!]

尤涵:[靠的嘞,這麽貴的東西你往學校帶……宿舍和游泳館鎖門沒有誒?]

陳瀚:[貴倒是不貴,主要是那塊表對我很重要!]

張兵教練:[先別急先別急,我這就上去陪你好好找,其餘人回宿舍]

葛嘉木:[我剛準備下水,不至於吧……]

張兵教練:[大家都先回宿舍,別游了!]

陳瀚:[我不知道是不是咱們班拿走的,查完咱們班我肯定要查別人,總之,現在還回來我就當這件事只是誤會,我不會追究任何法律責任,只求求你把這塊表還給我,我甚至可以倒補錢。如果不還我會報案!]

報案?姚冬渾身一麻,原來是有人想用這種方式栽贓!可惜自己當時困得不行,怎麽就沒轉身好好看看呢!當時那人一定是把自己當成了正在睡覺的蕭行才下手,幸虧睡在裏面的人是自己,不然太難說清楚了。

“怎,怎,怎麽辦……”姚冬六神無主地看向蕭行。

蕭行先朝他搖了搖頭,狀態很是松弛。他這樣一松,姚冬好像就沒有剛剛那麽慌張了,穩穩地安定下來。

“不用找了,也不用報案,陳瀚,你的手表在我床上,但不是我拿的。”搖完頭之後,蕭行拿起手機,在群裏發起了語音。

不到一刻鐘,首體大飛魚隊全體男性隊員都集合在姚冬的宿舍裏,6名原本隊員外加3名歸化齊齊到位,同時還有負責他們訓練起居的張兵以及游泳總教練羅銳。宿舍裏安靜一片,姚冬已經從大蕭的床鋪下來,但是盡量還原了床鋪狀態,特別是枕頭下方的那塊手表更是碰也沒碰。

宿舍面積不算小,但屋裏一下子站滿了雙開門,顯得又擠又憋。蕭行作為主要嫌疑人就站在床邊,一臉坦然地目視陳瀚:“你認一下,這塊表是不是就是你丟的?”

陳瀚點了下頭,走到床頭的位置一看:“沒錯,是我的表。怎麽會在你這裏?”

蕭行先是把其餘人的表情都看了一圈,像是在鑒定什麽,隨後說:“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在我這裏,要不你報警吧。”

“到底怎麽回事?”張兵問,身為教練,他和羅銳的意思都是暫時不要通知警方,不要鬧大。

“我中午加訓,提前完成了今天的訓練任務,下午請了假,出去解決了一下我家裏的事,剛回來沒多久。”蕭行一笑,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這件事就這麽巧,偏偏自己不在,偏偏落在自己頭上。但是,他對這種事也不陌生,小時候在訓練營裏就發生過了,只不過那時候別人丟的可不是名表,充其量就是一條競體泳褲的事。

泳褲再昂貴,和手表也不是一個量級。

“我剛剛回到宿舍,就看見了這個。”蕭行說。

姚冬頓時看向了他,表情裏盡是不解。大蕭沒說實話!他把自己給摘出去了?

“我下午確實不在學校,可以通過調取監控錄像看看,也可以看一下是誰進了宿舍。”蕭行顯然就是想把姚冬摘出去,“我怕說不清楚,我建議報警。”

“靠北,我相信大蕭,他怎麽可能拿別人東西啊。”尤涵罵了一句方言,第一個表態。緊接著葛嘉木就說:“我相信我兄弟,陳瀚,你別冤枉他。”

“我沒有想冤枉他啊。”陳瀚將大家看了一圈,“你們把我當成什麽人了,我才懶得報警,我只想把表找回來。這塊表是我14歲那年比賽的獎勵,後面還有我的專屬刻字名稱,是我祖父送的,不信我給你們看……”

陳瀚說著就要去拿表,然而他的手腕被蕭行一把攥住,力道很大。

“你幹什麽?”陳瀚甩了下,“蕭行,我不想追究任何責任了,表回來了就行。”

“但是我得追究,我不能頂著這個莫名其妙的黑鍋,這種黑鍋我頂得還少麽?”蕭行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件事情的影響力,不管是誰嫁禍,只要查不清楚,那自己就永遠是第一嫌疑人,“我剛才已經近距離看過了,表盤上,有一枚指紋。”

“你想報警,調取指紋?”張兵問,如果事情壓不住,那就只能往上捅,不能冤枉隊員。

“我都不用調取就知道那枚指紋是誰的,說不定就是我的。這件事我不想處理,交給學校吧,反正我百口莫辯,但我沒有偷過東西。”蕭行說完就看向了羅銳,“我回來的時候,姚冬在他自己床上睡覺,我問過他了,他一直都在宿舍,但是他根本沒來得及看是誰進來過。”

“我看了。”姚冬才不要大蕭受委屈,這種事不能再發生了,“好多人,一起進來!”

“確實是有這回事……”米義也站了出來,“原本我們是想增進一下隊友感情,所以唐樂意就說大家夥幹脆一起出去吃飯,吃飯之前,我們就在這個宿舍裏集合,商量了一下幾天後去哪裏聚餐。我們每個人都有嫌疑,都進來過。只是當時小冬的床簾拉著,我們都沒想到他也在宿舍裏,我們每個人都是人證。”

“是,是我提議讓大家來宿舍開會的,要說有嫌疑,我也算一份。”唐樂意往前一步。

整件事到現在為止更是撲朔迷離,唐樂意帶頭開會,大家聚集,有人趁機嫁禍,還專門挑了一個大蕭不在的時候。現在陳瀚也說不準手表什麽時候不見,說不定盜竊地點根本不在宿舍裏,姚冬只是簡簡單單一想就知道這事是團亂麻,攪渾了飛魚隊一池清水。

會不會是陳瀚監守自盜?姚冬看向了他。真正的罪犯就在其中,但是會是誰呢?

“這件事,大家先不要走漏風聲,交給學校處理。”羅銳的話打破了僵局,“張兵,你去校醫樓拿一個幹凈的塑封袋來,先把手表收了。我會去調取監控錄像,這件事學校會給一個處理方案。”

事情最後落到這麽一個結果,每個人都知道這是目前最直接的解決方案,因為學校從來都不會一下子就報警,能自己解決肯定先當校內事件。等手表被拿走,剛好是晚自習開始的時間,羅銳雖然說讓大家別放在心上,該上課就去上課,但大家的心情都已經跌落谷底。

姚冬也沒有心思打開點心禮盒和大家分吃,唉,只怪醉氧來得太不是時候,當時自己但凡看一眼都不會有事。

現在天上飄起了秋雨,學校的路燈下鋪滿潮濕的落葉,姚冬跟在蕭行身後,不知道他要去哪裏,看方向不是去教學樓也不是游泳館。

旁邊是空蕩蕩的籃球場,嶄新的橡膠場地出現了小小的積水窪,倒映著學校的路燈光圈。

“你去,哪裏?”姚冬一邊追一邊撿銀杏樹葉。

“你別跟著我了,我煩著呢。”蕭行悶頭往前走,倒不是今天這一件事煩,煩就煩在這不是第一次。順手牽羊,這口鍋自己又不是沒背過,但是那些人是不是真當自己傻啊?

真正想偷東西的人,還能讓你們抓個人贓並獲?

真是又栽贓又看不起自己的智商。

“你!等等!”姚冬低著頭搗鼓著什麽,所以走路就慢了些,“你的小冬,來啦!”

“我再說一遍,你別跟著……”蕭行不耐煩地嘖了一聲,忽然間面前出現了一朵玫瑰花。

金黃色的玫瑰花,是用銀杏樹葉裹的。上面的雨滴還沒來得及擦幹凈。果然,黃月光送黃玫瑰,他就是一個小黃人。

“送你,別生氣。”姚冬把花遞了過去,這也就是現在買花不方便,不然自己一定買個999朵紅玫瑰哄人一笑,“我知道,不是你。學校,也會知道。”

其實,事情發展到現在,每個人都知道肯定不是大蕭,但難就難在沒證據證明不是他。公道雖然自在人心,可也講究科學憑證。

“大家都不,是傻子,都相信你。”姚冬把黃色小花往他手裏送送,“生氣,老遭罪了。”

話都說不利索,蕭行有時候聽姚冬說話特別費勁,說不上哪裏不對勁。姚冬塞了小花,又笑著說:“我帶你,散散心吧。去看小狗。”

“小狗?那條小柴?”蕭行調轉了方向,往游泳館門口去,心情好了一些。走著走著剛好看到看門大爺在遛狗,姚冬高興地喊了一聲:“看!那就是,我犬子!”

大爺剛好也看到了蕭行,幾乎同一時間說:“你又來看你弟啊!”

蕭行剛被黃色小花哄出來的笑容瞬間凝固,扭頭看向輩分不知不覺比自己高了一級的姚冬:“它是你的什麽?”

糟了,一不小心,輩分升級。姚冬抿了下嘴:“我是它爹。”

“我是它哥,你把你倆的關系重新調整一下。”蕭行堅決不讓他占這麽大的便宜,“你要是它爹,你成我什麽人了?”

“就那種,糖爹關系,也行。”姚冬小聲地提建議,“你要,不叫daddy,其實可以,叫我,義父。”

作者有話說:

大蕭:血壓剛正常兩天,又被前男友氣上來了。

小冬:來吧,親愛的逆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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